无梦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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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一场白首韶华(1)

苍越孤鸣一直听过明朝文昌公主的传闻。

她出生时,中原的皇帝夜里做梦梦见一个疯疯癫癫的长门僧,长门僧断言她虽身在公侯家,却是个命薄的没福之人,皇宫里戾气太重,若在此扶养,定然活不过十六岁。皇帝听信了长门僧的话,将她自小托在国宗抚养,为了保她平安,发誓十六岁前永不见她。还听说皇帝大寿,她做了副《山居图》呈上给父亲祝寿,列席宾客无不赞叹,皇帝大喜。

时年明朝还算强大,与苗疆曾定下一门亲事,联姻对象就是文昌公主与祖王叔北竞王,后来西剑流入侵,明朝覆灭,文昌公主以身殉国,这件婚事就没有达成。

父王在家宴时还曾提过此事,赞叹文昌公主显出了大明最后的一点气节,正是个合格的皇室儿女,又说文昌公主才貌双全,这桩婚事不能成,他深为王叔感到惋惜。

祖王叔笑了笑,没有说话,但苍越孤鸣分明注意到,他饮酒时,掩在袖子后的手指抖了几下,几乎握不住角杯。

这样一段郎才女貌、天作之合的佳话不能成,苍越孤鸣很为之叹息,小小年纪就感慨世事无常、明月总缺。

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,佳人殒命才只过了一年,祖王叔就结束了自己黄金单身汉的身份,迎娶了新任王妃过门。

祖王叔老大不小了,正是适婚的年纪,只是他辈分之高冠绝苗疆,底下的小辈都不敢多说什么。

如今他终于成家,父王高兴坏了,预备着盛大的婚典操持一番,祖王叔几番推拒,才只在王府中举办一场小宴,观礼者不过皇室几人。

望着一身凤冠霞帔的新娘与大红喜服的新郎,苍越孤鸣有些欣喜、又有些失落,感叹文昌公主终于也成了一段埋藏在过往的回忆。

千雪王叔也很高兴,大叫着道:“王叔,你能走出来真是太好了!呃……”

语调倏然一转。

苍越孤鸣感到奇怪,顺着千雪王叔的视线看过去,正是王婶那宛如皓月般皎洁美丽的侧颜。

察觉到目光,竞日孤鸣含笑瞟来一眼,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意味深长。

千雪孤鸣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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